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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一十四章:父子爭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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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木疏朗做的是什麽交易自然沒有外人知道,但此刻兒子看他的眼神,令他心裏像被無數鬼爪亂撓亂抓一樣難受,而且,這熊孩子明顯就是故意要擠兌他。

不管外人把他和木疏朗的關系傳成什麽樣子,他行得正做的端,不怕任何人議論!但他絕不允許這種輿論影響兒子心中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威嚴,子桑晉語氣不快,“休要聽閑人胡言亂語!”

父親難得肯聊起木疏朗,子桑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八卦的機會,他微微一挑眉梢,戲謔道:“原來父親也知道外人是如何評價您與亡神之間的關系,那想必父親也清楚,無風不起浪。”

木疏朗的存在本身就是風,本身就是浪,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顧外界的眼光,甚至不顧他的名譽,想幹什麽就幹什麽,肆意妄為,自私自利,否則怎會有這些傳聞?傳了二十幾年還沒完沒了。

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,卻被捆綁著傳了二十幾年的緋聞,名譽受損不說,現在連親兒子也認為他是基佬,這不僅傷害了他的自尊,也打擊了他這個做父親在兒子心目中偉岸的形象!

子桑晉越想越氣,臉色一沈再沈,他發現,不僅一直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木疏朗會惹他生氣,心底日夜牽掛著的唯一的兒子也很容易惹他生氣,見面不到十分鐘,氣的他很想扭頭就走!再也不要和這個死孩子說話!

子桑晉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氣,瞳孔裏卻已經燃燒起了怒火,“若為父與木疏朗有任何關系,你是怎麽來的?”

子桑晏不以為意,嘴角始終噙著淺淺的笑意,語氣暧昧不明,顯然有意要逗弄老子,“木疏朗對父親如此情深,不一樣有沈臨修這麽出色的繼承人?”

子桑晉:“……”老子和木疏朗能一樣麽?他那麽變態的人,有資格跟老子這種高齡之花相提並論?

他已經要被氣的說不出話了,內心不禁後悔為什麽小時候沒有像正常的長輩一樣揍一揍子桑晏,才導致這個熊娃如此以下犯上,完全不畏懼他這個父親!

為了不在兒子面前失控,以免有失風範,子桑晉忍無可忍,從頭再忍。

他決定不再提有關木疏朗的半點事情,非常努力地言歸正傳,以免動手打兒子,“鎮魂匕的傷如果蔓延到心口,誰也救不了你,你應該有個數。”

被鎮魂匕刺傷的人,藥石無醫,這個道上人盡皆知,子桑晏卻滿不在意,“兒子自然有數,父親不必擔心,短期之內,它要不了兒子的命。”

這個就是他所謂的有數?那跟等死有什麽區別?子桑晉不知道是自己跟兒子溝通的方式有問題?還是自己的理解方式有問題,他已經開始聽不懂子桑晏在說些什麽了。

他道:“所以呢?你預備度日等死?”

有一段時間沒見了,想必父親在菩薩亭的日子很不好過,既要分分秒秒面對討人厭的木疏朗,又要日日夜夜擔心唯一的兒子會不會突然被鎮魂匕要了命。

看著心高氣傲了半輩子的父親,子桑晏的眸底沒有半絲親情的流瀉,他十分冷靜地說:“父親,鎮魂匕的傷無解,兒子雖然暫時奈何不了它,它也沒能耐要我的命,你實在沒必要為了確認我的安全,像木疏朗妥協一些違心的要求。”

又來了,又要提這個話題了,子桑晉皺眉,壓著火氣不去在意,“世間法器,有利有弊,鎮魂匕再兇,也只是法器,不可能無解,你可有問過木可?”

子桑晏不答反問:“假設鎮魂匕之傷有解,代價是木疏朗的元神,父親願意交換?”

秦嶺被沈臨修抓去的這些時間,沈臨修一直無聲地威脅父親,挑戰父親的忍耐性,結果大家心中都有數,父親並未妥協。

同樣的,這個問題的答案,子桑晏亦心中有數,他道:“父親,子桑家數百年道法傳承,這一代的小輩中,沒有人比兒子更出色,若是秦隊死在沈臨修手中,您當真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子桑家道法後繼無人?”

秦嶺會被沈臨修綁走這件事本身就是個疑點,子桑晉心中也一直有懷疑,他一直沒有確定是因為,他還沒見過這世上有人對自己能下的了這樣狠的手。

然而眼下,他確信,子桑晏就是那種寧自損八百也要殺敵一千的人,他不免震驚,“你這麽做,置秦隊於何地?!”

連木疏朗都不敢正面交鋒子桑晏,沈臨修有多少能耐能從他家裏成功劫走秦嶺?竟然當真是他故意給沈臨修這個機會!

他這麽做,就是用自己和秦嶺的性命,去逼自己主動說出元神的下落,子桑晉越想越覺不可思議,子桑晏的心究竟狠到什麽地步?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這麽多人犧牲,甚至連子桑邪的墳墓被掘他都無動於衷!

所有人都以為是沈臨修和段少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,誰能想到不過是子桑晏縱容著他們步步形容?

誰能想到沈臨修和段少寒所做的一切,不過是在為子桑晏做嫁衣?想必沈臨修和段少寒死都想不到自己付出的所有代價,不過是在幫子桑晏找元神。

子桑晉氣的手微微顫抖,難以置信地質問他:“你縱容沈臨修和段少寒在C城大肆殺戮,牽連許多無辜,身為重案B組的隊長,你怎麽對得起同僚,政府,還有人民群眾對你的信任?你怎麽對得起無辜的秦隊?”

這些話從父親嘴裏說出來,遠不如昨晚秦嶺給他的那一拳令他心有所動,子桑晏承認自己天性涼薄,父親對他的這些控訴,他也全盤接受,然而,他不認為自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
子桑晏擡眸望著子桑晉,道:“宋韻是這個案件的第一個死者,秦隊率領A組的警員查到永懷村事件之後,我是否回了主宅問過父親一句,木疏朗的元神在?”

子桑晉鎖眉,眼神剛毅,他已經知道子桑晏要說什麽了。

子桑晏一直看著他,不放過他臉上一丁點的變化,“如果父親當時痛快把元神的下落告訴兒子,接下來的所有一切,都不會發生,沈臨修和木疏朗,也已從此消失。”

子桑晉從來都沒有懷疑過,如果子桑晏有一天知道元神在哪裏,會不會對木疏朗和沈臨修趕盡殺絕。

然而,這不是子桑晉最擔心的一點,他最擔心的,是子桑晏知道元神的下落之後,或許木疏朗的時代被了結了,但最終會導致的後果,他無法承受,更無法承擔!

兩人四目相對,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線,更互相較勁,絕不妥協。

註視了良久,子桑晉心中的憤怒逐漸平息,他深深地閉目,調整自己的心態和呼吸,再睜開眼時,眼裏以然波瀾不驚。

他道:“秦隊和你締結了契約,他的生死縱然無法直接影響到你,也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,既然他已經安全回來了,以後你務必保證他的安全,有些事,可一而不可再。”

言罷,子桑晉沒有再看他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。

子桑晏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沈默不語,心底卻已經確定了一件事。

木疏朗的元神,恐怕牽扯著另外一個秘密,父親咬緊元神的下落不肯松口,想必不僅僅是怕他得到元神後殺了木疏朗。

打從子桑晉走進子桑晏的辦公室,AB組的人就一直高度關註著,他一走,自然不少人鬼鬼祟祟跟在後面。

他們很想看看木疏朗究竟是不是跟來了?人在哪裏?

簡也帶著殷斯謙和程易,在警局門口探頭探腦,眼睛緊緊地盯著走到了馬路對面的子桑晉,然而一直到子桑晉上出租車走人,他們也沒看到半個木疏朗的身影。

回到局裏,簡也越想越覺得奇怪,他摸著下巴跟殷斯謙分析,“子桑晉是木疏朗的重要人質,哪有綁匪就這麽把人質放出來的?你說是吧?他不可能不跟著。”

道理是這麽個道理,但木疏朗的確沒現身,又或許,他有隱身這種玄幻技能?殷斯謙興奮地說:“他不是亡神承載體麽?搞不好會隱身或者瞬間消失什麽的,你這種普通市民當然就看不到了。”

隱身?瞬間消失?當著是仙俠電視劇,主角滿天飛呢?簡也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:“他要是會瞬間消失,那我們還找什麽元神?找到了能把他怎麽樣?還老子是普通市民,說的好像你不是似的,怎麽地?你剛剛是瞅見他了還是咋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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